老万是个场面人

改变是好事

【喻黄】黄少天邀请你一起睡

-01-

黄少天和很多人睡过。


 

当然这个“睡”仅仅是字面意思上、不带有任何龌龊心思的睡。纯粹是男人间为了方便吹牛、打屁、看片而躺到一起,然后躺的时间一长,困了乏了,懒的走了,就凑合着窝一起过一晚。半夜要是不小心被踹下床,照对方屁股踹几脚,骂几句“丢你雷姆”、“乜屎啦”,便又心无愧疚的闭着眼爬上床继续睡。


 

在蓝雨,只要是雄的、能喘气、带温度的,基本都没逃过被黄少天夹着脑袋同塌而眠的命运。甚至连大黄——就是驻守在基地大门旁的那只大金毛——也于某天被爬回基地的黄少天占了窝。好在狗窝够大,狗被黄少天挤到了最里面,他自个儿撅着屁股趴在狗窝中央的软垫儿上,四肢大张,头埋在垫子里,睡得心满意足,其余同他一起爬回来的人见没地睡,便不客气的垒在他身上,一层垒着一层,垒在最上面的是喻文州——那天是荣耀第六赛季赛程的最后一天,也是他们拿冠军的一天,所有人都喝了酒,有的人喝的多,有得人喝的少,但到最后基本只有烂醉一个结果。


 

所以确切的说,黄少天不仅睡过很多人,他连狗都不放过。


 


-02-



 

连狗都不放过的黄少天睡得最多、感情睡得最深的一个还得数他们队长,喻文州。在蓝雨青训营那会儿他们就睡到了一起。那时蓝雨俱乐部很穷,青训营的条件更差,四个人挤一个不到10平米的小房间,上下铺。黄少天是喻文州的上铺,喻文州是黄少天的下铺,对面还有两个同他们一起进来的大兄弟。


 

每次训练回来黄少天懒得爬上去,就往喻文州床上一栽,衣服也不脱,裹着被子就睡过去。起初喻文州还会反抗,他有轻微洁癖,不喜欢别人睡他的床,拖拉锤打都试过了,可黄少天就跟死了一样纹丝不动,反而打起了呼噜,像是在告诉喻文州,放弃吧,今天这床小爷我是睡定了。


 

再后来喻文州就认命了,甚至还会体贴的给黄少天脱衣服,剥得赤条条就剩条内裤后再把黄少天塞进他的被窝。


 

喻文州的被窝很干净,干净的不像这个年纪的男孩该有的被窝,被子永远叠的整齐,枕头底下绝不可能有臭袜子和内裤,在往后很多年里,黄少天睡过很多人的被窝,但从没有一个像喻文州的那样给他一种说不出的舒适感,像躺在云上,梦中还闻到暖洋洋的阳光的味道。


 

等到大家都混熟了,其他人也想跑到喻文州那张干净的床上睡睡,但相比起喻文州对待黄少天的宽容,他对其他人可以说是相当不留情面,连半个屁股粘上去都要被他锤一多。


 

所有人都不服,问他,为什么黄少天能睡得,而他们连坐都不能坐。


 

问这个问题时,黄少天正身姿妖娆的躺在他床上嘚瑟,他也好奇,于是伸出一条腿,用脚尖点了点喻文州的胸口,对啊,为什么?


 

喻文州抓住黄少天乱动的脚,一边挠着脚底一边漫不经心地说,他在我前面,你们谁要是能排在我前面也能随便睡。


 

黄少天被挠的直打滚,而其他人却面面相觑。


 

这句话要放在喻文州刚入队时,那他这床可以算是人尽可睡了,可是放到现在,便只能让所有人禁声。


 

因为所有人都知道,蓝雨青训营有一个天才和一个疯子,天才是黄少天,疯子是喻文州。前者靠天吃饭的同时还不断自我升级,于是理所当然的霸占着积分榜第一的位置。而后者,老天不爱便只能靠自己,用不要命的训练方式,硬生生的踩着无数天赋选手的头死咬住了第二的位置。


 

他们崇拜黄少天,但敬佩喻文州。


 

这两种感情放在里面,即使关系不错但也不会好到肆无忌惮的地步——喻文州和黄少天是两个异类。


 

因此异类只能和异类走到一起。


 

整个寝室只有喻文州一个外地佬,但黄少天却和这个话不多的外地佬的关系最好。而整个基地就数黄少天欺负喻文州欺负的最凶,可喻文州却最喜欢和这个恶霸待在一起。


 

当然那时候的黄少天并不承认他和喻文州关系好,他只当他和喻文州之间是欺负与被欺负的关系。他喜欢欺负喻文州,喜欢看这个长得比小姑娘还好看的人被嘲弄得涨红了脸。那是黄少天在乏味的训练之余唯一的乐趣。


 

魏琛在某次下基层巡视的时候,曾当场抓到过正对喻文州干坏事的黄少天。那天喻文州正侧着头趴在训练桌上睡正香,黄少天蹲在他旁边给人头上扎满了小辫儿。


 

魏琛走过去,压低声音问黄少天在干嘛。


 

黄少天回头嘻嘻一笑说,在给小姑娘梳妆打扮呢。


 

然后被魏琛不客气的乎了一巴掌,魏琛戳着指头警告黄少天别把人弄醒了。


 

黄少天跟贼似的摇了摇头,说,这小子连着不吃不喝练了快一天一夜了,现在睡得跟头死猪一样,你就算把他的头发拔光他也醒不来。


 

喻文州确实是睡死了,累惨得睡死了。


 

魏琛站在一旁居高临下的看着这个从入队之初就不断被周围人否定的少年,心情复杂。


 

他其实也是否定喻文州的那些人当中之一。


 

这里除了黄少天这傻子,没人觉得喻文州能留到现在——在一堆天才当中他那点少得可怜的游戏天赋实在不足以支撑他走完职业这条艰难的道路。再加上刚进来时又自闭,不愿跟队友交流,训练赛时常垫底。好几次魏琛都想把人给踢了,腾出位置给有天分的新人,但都被黄少天给拦了下来。


 

黄少天是魏琛亲自挖来的,用青训营其他的队员话来讲,就是魏琛的宝贝。所以,黄少天在蓝雨无论是青训营还是1队基本都是横着走,只有他敢和魏琛硬碰硬,也只有他敢在魏琛说要踢走喻文州时风风火火的冲到魏琛面前说,我要他。


 

这一要便要到了现在,要到了喻文州从垫底一路爬到了积分榜第二,眼看着就要超过永远排在第一的黄少天。


 

魏琛不怀好意的笑了一下,凑近黄少天,问他,你还记得当初你跟我说你要他吗?


 

黄少天装出一副迷茫的样子,歪着脑袋问,有这事?


 

魏琛刺他,你可要当心啊,蓝雨的未来可别被当初自己要下来的人超了。


 

黄少天也不甘示弱,反击回去,您才要当心,蓝雨的队长可别被青训队员按地上摩擦。


 

魏琛完全不介意黄少天的调侃,因为那时的魏琛正值巅峰,他即便承认了喻文州,也没完全把这个努力有余天赋不足的小辈放在眼里。


 

他猥琐的朝黄少天挤眉弄眼,问黄少天,“你知道你现在这样像什么?”


 

“像什么?”黄少天还年轻,几乎没怎么犹豫就准确跳进了老司机魏琛挖的坑。


 

“像小学生暗恋前桌的女同学,拼命的欺负着对方以表达自己满腔的爱意。”


 

说完不等黄少天跳起来踹他,就跟兔子似的蹦远了。


 

魏琛走后黄少天又盯着熟睡的喻文州看了一会。他当然记得当初冲魏琛要喻文州时的情景。事实上他永远忘不了。


 

他说,他要他。


 

魏琛问,谁?


 

他说,喻文州。


 魏琛说,混蛋。 



他绕过小半个桌子,不依不饶地蹭到魏琛面前:您必须得留下他。


 

魏琛点了根烟,在烟雾腾起时松了口,我要一个理由。


 

他手撑在两人之间的桌子上,无比自信的盯着魏琛,我要他成为我的搭档,他会成为我最好的搭档,剑与诅咒,没有比这更好的搭档了。


 

他的眼睛很亮,亮的魏琛无法拒绝。


 

后来,黄少天把喻文州驼回了寝室,于是喻文州睡饱醒来时便已经躺到了自己床上,黄少天窝在他旁边,拗了一个难度很高的造型,衣服又没脱,被子两人各盖了四分之一,还有一角拖到了地上。


 

天已经大亮了,喻文州坐起身,揉了揉头发,扒拉下一堆皮筋,有些哭笑不得。他轻手轻脚的把黄少天的身子摆正,好让这幼稚的人能睡得更舒服些。


 

然后坐在床沿上看着阳光下浮浮沉沉的细小沉埃发了一会呆。然后又把目光移向睡得死沉的黄少天便再也不动了。黄少天张着嘴,睡得死去活来,嘴角还留着口水。


 

喻文州想,他这辈子估计就只容得下黄少天一人睡他的床了。


 

因为只有黄少天一人在所有人包括喻文州自己否决掉喻文州时,斩钉截铁地说,我要他。


 

我要他成为我的搭档。


 



 


-03-

第四赛季,黄少天和喻文州成了青训营最早被提上一队的人。


 

一队的住宿条件稍微比青训营好点,从四人一间变成了两人一间,他们还是室友,喻文州睡外面那床,黄少天睡里面那床。


 

住进去的第一天,黄少天兴奋的抱着枕头从自己的床蹦到喻文州的床,又从喻文州的床蹦回自己的床。


 

高呼着,进一队啦!文州,我们真的一起进一队了!


 

喻文州正忙活着给黄少天铺被子,听到对方的话,也高兴的停下了手上的动作,仰头看着黄少天,“以后赛场上请多指教啊,黄少天选手。”


 

“多指教啊,喻文州选手。”


 

黄少天跳下来一把扑倒喻文州,两小孩便笑着滚到了床上,打闹够了,便并排躺在一起望着天花板上的灯。


 

“少天,我们下一步干什么?”


 

“拿冠军,”黄少天把手举到半空中,张开五指,仿佛已经看到了他们站在纷飞的金箔中央高举奖杯的模样,“拿很多很多的冠军。”


 

但他们的高兴并没维持多久,黄少天是止于一场场败仗,而喻文州是止于一场chun梦。chun梦的对象是黄少天。


 

进蓝雨青训营时喻文州还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屁孩,在蓝雨待了几年受里面老司机的熏陶,即使表面上看他依旧是蓝雨最纯洁的人,可实际上他懂得并不比别人少,至少比黄少天这外厉内荏的假司机多。


 

黄少天什么都没变,无论是对冠军的执着还是对跑来和他一起睡这件事。除了个子长高一点,皮肤变得更加白一点,黄少天还是那个没心没肺的黄少天。


 

他热衷于霸占喻文州的床,然后在被子里把自己tuo个精光,有时候两腿jia着喻文州,有时候pg顶着喻文州。等到找到一个自己舒服的姿势便不再管喻文州,自顾自的睡去,留喻文州一个人在漫长的黑夜里煎熬。


 

黄少天四肢修长,但没多少肌肉,很瘦,没穿衣服时有一种网瘾少年特有的孱弱美。他的体温是最好的武器,会刺破喻文州裹得死紧的睡衣,以无法阻挡之势入侵对方的躯体,攻城略地直达du脐以下大tui以上。


 

每当喻文州咬着后槽牙千辛万苦的把缠在他身上的四肢扒拉下去,下一秒便又被不自知的敌人给缠上了,像永远扯不完的藤条。


 

自意识到自己对黄少天产生了那点心思后,喻文州每天都疲于与自己的欲望做斗争,第二天早上还要比黄少天更早醒来去厕所解决自己的生理需求。精力难免被分散,几场比赛下来发挥都不好,虽然队友们都没说什么,但喻文州知道他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为了他自己,为了黄少天,更为了远方的冠军。


 

在一次比赛结束后,他瞒着黄少天向经理提出了换房间的请求。


 

经理惊讶了一小会儿,毕竟那时候喻文州和黄少天俩人在俱乐部里是出了名的关系铁,铁到能共穿一条裤子。但随即他便替喻文州找了理由,他拍了拍喻文州的肩膀,说,难为你了,和黄少天这个话痨睡到现在,没人能受得了他。


 

喻文州笑了一下,他当然不会把真实原因说出去,但听到有人这么说黄少天时,还是下意识的反驳,其实少天话还好。


 

经理看他像看见了鬼。


 



-04-



 

喻文州搬出黄少天房间那一天,黄少天扒着他的行李嚎得整基地的人都出来围观。


 

“文州你为什么要走?文州你不走行不行?文州你走了我怎么办?”


 

第二任队长方世镜看不下去,揪着黄少天的后衣领往外拎。


 

“黄少天有点出息行不行,文州又不是退役了走了,他就从你房间搬到你隔壁房间,整得更生离死别似的,你当你演十八相送呢?”


 

黄少天嚎得太投入,泪眼朦胧,“队长,我舍不得文州的床。”


 

“舍不得你不会溜到他房间里睡啊,就几步路的距离,文州难道还会锁了门?对吧文州。”


 

喻文州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要是黄少天再溜进来爬到他床上,那他还换个屁的房间啊!


 

于是受到方世镜的启发,喻文州第一时间就买了把锁,专防黄少天,睡觉的时候还会专门重新检查一遍,然后才能安心入睡。


 

其实算不上安心,他以为没有黄少天的骚扰后他会得到解脱,但实际上只是更加想念黄少天——黄少天的温度、黄少天的呼噜、黄少天永远扯不下来的四肢。


 

他花了一段时间才适应一个人的房间。等到好不容易能以平常心对待黄少天了,黄少天早就把他抛到了脑后,不能再跟喻文州睡一起了,他就跟个昏君似的,对着蓝雨从青训到一队的人雨露均沾,今天睡在方队的房间里,明天睡在郑轩的房间里,睡到最后还大言不惭的跟喻文州说,还是你的床最好啊,舒服安逸好闻。


 

喻文州要被黄少天给气死了,但他又不能做什么。他能做什么?


 

他只能一遍又一遍的对自己说,大家都是兄弟,兄弟之间互相睡一起算不了什么的。


 

好在这样的日子没过多久,黄少天的注意力就被微草引去了,整颗心都扑到了复仇微草这事儿上面了,每天和喻文州一起在训练室里加训,回到房间里睡觉的时间少之又少。


 

第四赛季末,蓝雨败于微草,止步八强。


 

这是他和黄少天来到蓝雨的第三年,决定一起拿冠军的第二年,分开睡的第一年。


 


-05-



 

第六赛季他们终于拿到了冠军,拿冠后的第二天,当绝大多数人从大黄的狗窝里爬起来时,被压在最底下的黄少天还在睡,身边躺着个同样睡得死沉的喻文州。


 

郑轩伸出手指往黄少天鼻子底下探了探,还喘着气,他抬起头笑嘻嘻的对着众人做口型,还好,没被压死。


 

然后把食指放在嘴边做了个“嘘”的动作。


 

所有人都知道这段时间他们的正副队长实在太累了。既要训练又要制定战术还要扛住上头放下来的压。


 

他们已经很久没有好好睡过一觉了。


 

大黄蹲坐在一旁吐着舌头和所有人一起看着你叠着我我叠着你而睡的两人。


 

就让他们好好睡一觉吧。


 


-06-



 

一个冠军意味着的不仅是职业选手的至高荣誉,还有对俱乐部来说数不尽的代言和投资。


 

蓝雨要扩建了,首先开扩的是人头,青训营、一队的人数都比往年多了很多。可俱乐部的硬件设施一时间还跟不上,新基地还在建,队员们的房间暂时紧缺,于是经理来找黄少天和喻文州两人打商量,问他们能不能合并到一间,或者各自的房间再住进个新人。


 

黄少天答应的很爽快,哥俩好的搂着喻文州的肩膀说,没事没事,我跟文州睡一间吧,又不是没睡过。


 

喻文州挑眉望着他,问,你确定?


 

黄少天没听出喻文州这句话里更多的意思,依旧点着头,确定不能再确定了,我已经想你的床想很久了。


 

然后喻文州就笑了,是一种当时的黄少天看不懂的笑。


 

第七赛季开始前喻文州又搬了回来,还是原来的那张床,还是他外面,黄少天里面。两年前他从这里仓皇而逃,两年间他试着让事情回到它本该有的样子,但都失败了,于是两年后他带着一颗已经锤炼成型的大心脏,志在必得的重新回来了。


 

黄少天还是那副模样,在床上蹦跳着跟只不知危险的傻兔子一样。


 

他在喻文州刚铺好的床榻上打着滚,T恤下摆早就随着翻动掀起了一角,精瘦好看的腰窝便毫无遮掩的暴露在空气中,连着翘起的臀像起伏的山丘一般呈现在喻文州的眼皮子底下。黄少天不知疲倦的从床那头滚到床这头,最后终于滚累了就把头埋进喻文州的枕头里,大口喘着气:“真好,文州,我们又回到了寝食同步的时候啦!”


喻文州安静的立在床边,他整个人很沉默,但与这种肉体的沉默形成对比的是他藏在眼神中的那些最原始的东西,一些不能让此刻的黄少天看到的东西。于是在黄少天抬身回望的一瞬,喻文州便敛下了眸,调整呼吸,再抬头时脸上挂着的便是他最擅长的如沐春风的微笑。


喻文州说:“你可不要后悔啊。”


 

“后悔什么?”


 

“后悔邀请我回来一起睡呀。”


 

“怎么会?”


 

黄少天还是听不懂。


 

但喻文州不急,他早已不是以前那个什么都藏不住的喻文州了。现在的他心思够沉,耐心够好。


 

他只祈求等到黄少天能听懂的那一天也能像现在一样,笑着说,“怎么会。”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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